余秋雨的唯美散文_余秋雨的唯美散文有哪些

       对于余秋雨的唯美散文的话题,我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和讨论,并提供相关的资讯和建议。

1.散文赏析《风雨天一阁》

2.余秋雨短篇散文+赏析

3.余秋雨有没有一篇关于翡冷翠的散文?叫什么?

4.余秋雨经典散文 余秋雨经典散文选

5.余秋雨散文

6.余秋雨的散文

余秋雨的唯美散文_余秋雨的唯美散文有哪些

散文赏析《风雨天一阁》

       《风雨天一阁》的文化品析

       摘要:余秋雨的散文一直都受到广大读者的青睐,也得到许多评论家的好评。余秋雨的文化散文更倾注于文化方面的塑造。散文中有着独特的文化视觉,用其独特的视角,用文化的聚光灯来表现文化的脉络与韵意。余秋雨还大胆的创造了新的“意”与“思”结合的文化散文,借山水风物,寻求中国文化意蕴与人生真谛,探寻中国文化的巨大内涵与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因此,在他的《风雨天一阁》散文中主题是很突出的,文中时时闪耀着作者独到的思想光芒,作者还用准确、通俗的语言体现出其散文煽情的特点。本篇论文拟就其入选中学语文读本的《风雨天一阁》这篇散文从文化的角度上进行一些个人的品析。

       余秋雨,浙江余姚人,当代学者、散文家。获过“国家级突出贡献专家”称号,曾以其第一部的散文集《文化苦旅》震动文坛,从此打出“学者散文”(或曰“文化散文” )的旗帜,他的作品沉静而具有文化底蕴,因而受到读者喜爱。《风雨天一阁》这篇散文是 余秋雨先生在他1991年出版的散文集《文化苦旅》中的一篇。它甚至出现在几乎所有的中文网站或杂志上,从而也就顺理成章的入选中学语文名篇了。

       一、《风雨天一阁》的文化视角

       《风雨天一阁》是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中唯一涉及中国藏书文化的散文。它不是单纯的写山水景物的散文,不是抒情的散文,也不是咏物散文,而是实现某种文化现象的脉络与意韵的散文,文中处处在言说历史与文化。《文化苦旅》一书,更侧重中国文化的论题,他从文化的角度去看待山川景物,写出来的文章就有了不同的涵义了,不仅仅是单纯的写景,也不是单纯的抒情或议论。余秋雨先生是站在一个独特的角度,用其独特的视角,用文化的聚光灯来表现文化的脉络与韵意。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自序中说到:“我发现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总是古代文化和文人留下较深脚印的所在,说明我心底的山水并不完全是自然山水而是一种:人文山水”。 [1]余秋雨更看重的是山水景物上附有的中国文化。这也正是《文化苦旅》的散文特色。

       那么,什么是文化?文化是什么?文化,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它指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全部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也特指社会意识形态。换句话说,一切都是人类的文化;饮食有饮食文化,建筑有建筑文化,旅游也有旅游文化等等。而且,不同的民族也有各自民族的沉淀的文化。同种文化,各民族各国也会有不同。我们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文字的记载与流传,形成两种文化,一种是文字的内容,这就是历史了;一种是记载历史的方式、过程和变化的记载史,历史流传史。[2]中国历史的流传靠的是书籍,所以,藏书史也就等于是藏书文化,只不过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可能从来都没有特别的去从藏书文化这个角度来思考过,观察过。看了余秋雨先生的《风雨天一阁》,使我们可以注意到中国文化中有这样一个领域,和这样一个学科的分支。

       可以说“天一阁”这个地方,是中国藏书史上绝对不能回避的一个很重要的书楼。它是一个很有特点的藏书楼,它凝聚了中国封建社会图书收藏、流传的基本特点。天一阁的故事,天一阁的风风雨雨,几乎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藏书史。所以,作者也给文章命名为“风雨天一阁”。天一阁的地理位置在浙江的宁波,而文章由余秋雨这个宁波人来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清以来的江、浙地区,文化氛围是很浓郁的,这个可能也是跟南宋迁都杭州后,中原的经济、文化和艺术的南移有很大的关系。受封建社会“学而优则仕”法则的引导,城市、乡村的子弟读书成风气。在这样的一块土地上,出现天一阁这样的藏书楼,一切都显得很自然而然了。

       二、《风雨天一阁》的文化意味

       《风雨天一阁》追叙了天一阁悲怆的藏书历史,歌颂了范钦及其后人可贵的文化良知。文题以“风雨”饰“天一阁”,敷设了全文的色调,结构了全文的材料,隐喻了全文的主旨。

       《风雨天一阁》的开篇是一场冷飕飕的自然风雨。“院子里积水太深,才下脚,鞋统已经进水,唯一的办法是干脆脱掉鞋子,挽起裤管趟水进去。本来浑身早已被风雨搅得冷飕飕的了,赤脚进水立即通体一阵寒噤。就这样,我和裴明海行生相扶相持,高一脚低一脚地向藏书楼走去。”这是实写,又是一种隐喻;这是表征,又是象征。暴雨如注下的天一阁,传递着浓浓的历史文化风雨的信息:关于它的得名,关于它的威严,关于它艰辛的收藏关于它悲怆的传承……

       第二部分“不错,它只是一个藏书楼,但它实际上已成为一种极端艰难、又极端悲怆的文化奇迹”一句,可解读为作者对天一阁的总体观感,是作者叙述天一阁历史变化的总起句。此句显露了“风雨”一词的本相,指岁月流逝这中的历史文化沧桑。于是带着这样的感受一路写去,到文章末了,作者这样归结道:“天一阁的藏书……作为一种古典文化事业和象征存在着,让人联想到中国文化保存和流传的艰辛历程,联想到一个古老民族对于文化的渴求是何等悲怆和神圣。”结尾处的文字,使“天一阁”的具象变成了“民族古老文化“这样一个涵盖面更为深广的意象,由此,读者可以感受到,作者对天一阁自然风雨和历史风雨的描述和议论,其实整体上是殊途同归于作者在《道士塔》、《莫高窟》等篇目中的思索,其主旨是一脉相承的。

       散文主旨的表述,不同于议论文。它需要意象来包容,使之具有艺术美;需要丰富的内容来充实,使之具有厚度和景深;还需要美的语言的灵动表达,使之具有弹性和质感。作为主治戏剧的文化学者,余秋雨的散文表述,是极具个性的。面对历史陈迹,作者陈述的不是风干了的历史,而是活生生的人物悲喜剧;不是教科书上硬梆梆的知性断语,而是体察人情、人性的现代感慨。于是,正如作者《自序》:“大地默默无言,只要来一二个有悟性的文人一站立,它封存入远的文化内涵也就能哗的一声奔泻而出”。

       “封存久远的文化内涵”怎么“奔泻而出”的呢?下面我们来品读余先生对“天一阁历史文化风雨”的表述。

       在这部分中,作者用戏剧家最擅长的语言,让故事成为正在上演的戏剧,用学者丰富的文化知识储备,博引与之相关的人物事件,用思想者最珍贵的识见,评点似乎正在发生的历史事件。

       文章在高屋建瓴阐述文化传承需要的人格特征之后,天一阁的“源头人物”范钦出场了。

       范钦二十七岁考中进士便开始在全国各地当官。“他每到一地做官,总是非常留意搜集当地的……各种地方志、政书、实录以及历科试士录,明代各地仕人刻印的诗文集,本是很容易成为过眼烟云的东西,他也搜得不少。范钦是在公务之暇把玩书籍,而事实上他已经把人生的第一要务看成是搜集图书,做官倒成了业余,或者说,成了他搜集图书的必要手段。”可以感觉到这里的叙述,已经有较强的现场说故事的味道。紧接着,作者干脆将其设计成一个可能场景,“一天公务,也许是审理了一宗大案,也许是弹劾了一名贪官,也许是……然而他知道,这一切的重量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傍晚时分差役递上的那个薄薄的蓝布包袱,那里边几册按他的意思搜集来的旧书,又要汇入行箧。他那小心翼翼翻动书页的声音,比开道的鸣锣和吆喝都要响亮。”这里我们可以感到,作者对范钦介绍与一般文章对历史人物的介绍方式有很大不同:他用“现代进行时态”来描述“过去完成时态”的历史,使人物和事件极具现场戏剧感。由此,把范钦“轻常人之所重,重常人之所轻”的文化人格充分生动地上凸现了出来。[4]

       其后,作者行锋一转,自然地将自己近年关注的“健全人格的文化良知”命题纳入文中给予阐述,然后再用范钦的“顶撞皇亲”、“严嵩不敢加害”等轶事作为佐证。如果说,用“现代进行时态”再现历史,是余秋雨的第一种笔法的话,适时介入正描写的事件之中进行评述,可以看成余秋雨的第二种笔法。这种笔法使古代人物直接成为现代理念的审视对象,由此而成的感慨便接通古今,引人深思。

       散文的“散”,需要宕开一笔。作为学者,面对一个历史人物,头脑中自然地会浮想出许多与之相似、相关的人物事件。这里,作者写到范钦,便将范钦与当时也很有名的书法家、收藏家丰坊作了比较,和范钦的侄子范大澈作了比较。博引及联想式的评述,是余先生的第三种笔法。这样的结果,从艺术角度讲,使文章具有丰满厚实之美。从主旨角度来说,突出了“范钦身上所支撑的一种超越意气、超越嗜好、超越才情,因此也超越时间的意志力”。范钦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作者的叙述也移到了天一阁传人的身上。

       就这样,一个戏剧化的遗产分割场景出现了。

       这是用“现代进行时态”描述的古代故事:“活到80高龄的范钦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他把大儿子和二媳妇(二儿子已亡故)叫到跟前,安排遗产继承事项。老人在弥留之际还给后代出了一个难题,他把遗产分成两份,一份是万两白银,一份是一楼藏书,让两房挑选。”

       紧接着,作者的“现代感慨”生成了。笔法是带着现代理念审视、议论历史事件。

       “我坚信这种遗产分割法老人已经反复考虑了几十年。实际上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要么后代中有人义无反顾、别无他求地承担艰苦的期待书事业,要么只能让这一切都随自己的生命烟消云散!他故意让遗嘱变得不近情理,让立志继承期待书的一方完全无利可图。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只要有一丝掺假,再隔几代,假的成分会成倍地扩大,他也会重蹈其他期待书家的覆辙。”

       又接着的是“钱绣芸出嫁看书”的传奇上演了。写到这里,连作者自己也“觉得这里可以是一个文学作品了”。

       的确,当年范钦的藏书也许源于其生命的自主喜好和由此而升的理性文化自觉,而天一阁传人的藏书行为,则更需要一分“意志力”,即对前辈遗产以及苛刻的保藏规则的深刻体会或虔诚敬奉。另外,藏书的目的,本是为了流播文明,但要流播文明,却需要如此的冷面规则。前文所谓的“艰辛”,所谓的“悲怆”,也许就体现在这“传承”上面。作者用“再现”、“点评”、“博引”等多种笔法,生动深刻地传达了文化承继的悲怆与神圣。

       然而,最能体现范钦后人整体文化品位和人格品位的是,“范氏家族的各房竟一致同意黄宗羲先生登楼”读书。作者在这里感慨万千,“这里有选择,有裁断,有一个庞大的藏书世家的人格闪耀。”其后,作者用镜头感极强的语言写道“黄宗羲先生长衣布鞋,悄然登楼了。铜锁在一具具打开,……”

       天一阁终于走到了中国近代。秋风秋雨,使古老的藏书楼满楼风雨。文章的第五部分描述了藏书楼的厄运:窃贼和偷儿的光顾,书商的侵吞,兵火的毁焚……作者描述的景象还是那么感性:“潜入书楼,白天无声无息,晚上动手偷书,每日只以所带枣子充饥,东墙外的河上,有水船接运所偷书籍”,联想博引却异常的沉郁:“钱绣芸**哀怨地人仰望终身而未能上的楼板,黄宗羲先生小心翼翼地踩踏过的楼板,现在只留下偷儿吐出的一大堆枣核在上面。”

       沉郁之极便转为沉思。于是,余先生对“天一阁历史文化风雨”的表述,告一段落。文章进入第六部分—尾声部分,通过作者的议论,天一阁具象提升为“古典文化事业”的象征,而它建造、传承的过程中所遭逢到的种种坎坷和问题,也就是“古老文化”产生、承继过程的种种坎坷和问题了。这样说来,文章的主旨就不仅是一座文遗迹和与之相关的人了,文章所采用的种种手法,其实也可看成他本人对历史文化的说法了。[4]

       三、《风雨天一阁》的创作特色

       (一)主题突出。

       全文在展开的时候是紧扣主题,内容安排详略得当,事例精心挑选;在对比衬托中论述层次分明,深入浅出,层层递进,前后呼应;六个层次,没有平均用力,一、二、五,六是淡写;三、四浓墨重彩。无论从篇幅,语气,事例都可以看出,作者的力气集中使用在第三、四部分上。同时其他部分虽然淡写,却也是有机组成部分,不可忽略的。

       (二)文中时时闪耀着作者独到的思想光芒。

       这也是他的散文敢称“文化散文”的原因。例如,作者进访天一阁那天正是碰上台风暴雨之后的第二天,院内汪洋一片,他只好赤足挽裤趟水而前……。作者马上联想到历史上学者登楼看书之难,想象成是天帝主持下举行一个狞厉的仪式,迫使学者在当代也要形貌虔诚的来朝拜。类似闲笔,其实是紧扣题目,把一种文化观念表达了出来,把对天一阁的敬畏,尊重(实际上是对文化的)诚惶诚恐的心情表达出来了。又如,选用钱绣芸姑娘的事例,从封建社会中妇女对文化的焦渴的角度来写,揭示了一个新的文化命题。再如,他在评论,介绍范钦的时候,从“健全人格”这个角度来观察论述,揭示范钦成功的原因。为什么偏偏是范钦,而不是才华更加出众,投入程度更加深的丰场和范大澈最后成功呢?

       还有对乾隆采访遗书,对天一阁是否一场浩劫的看法,都闪烁着作者个人的,独特见解的思想光芒。[5]

       (三)语言准确、通俗、充满情感

       他的语言风格介于文学语言和理论语言之间。不象文学语言那么浪漫,也没有理论语言空泛的毛病;又不象理论语言那么精神和逻辑;也没有理论语言的枯燥干涩。是一种雅俗共赏,适应性较大的语言风格,行文中必要时也有煽情的段落。

       四 余秋雨式散文的文化意义

       (一)学术性、文化性、思想性的大散文

       余秋雨的散文不同于休闲散文,有人称之为“是一种学术性、文化性、思想性的大散文”。大散文,就是没有小家子气。休闲散文也可以是好散文,但是大散文却不是所有人都想写就写得出来的。要有文化修养,历史知识,有开放的现代意识,有对民族,传统文化和知识分子的深刻理解和忧患意识,还要有文笔。余秋雨选择了文化散文这样一个角度切入,也可以称扬长避短,发挥资源优势,走出了一条新路。[6]

       (二)将历史、文化话题通俗化

       余秋雨的散文还有一层意义,就是将艰难的历史、文化话题通俗化了,这就是在大众与文化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所以雅俗共赏不仅是风格问题,也有大众观念,文化普及的意义。[7] 余秋雨的散文是当今文化书籍的市场奇迹.在一切学术类,文化类专著都滞销、赔本的大形势下,余秋雨的散文却一版再版,成为畅销图书之一。余秋雨的散文能够畅销,盗版书能蜂拥而上,说明它的读者多。读者的选择也说明了他的成功,说明在这一点上有意义。20世纪的最后100天,香港凤凰卫星电视台的“千禧之旅”特邀请余秋雨,行程数万里路,考察人类几个最重要的文明发祥地。走一路,写一路,文章称《秋雨日记—千年巡拜》。后来文章也以连载的形式刊登在《北京晚报》上。这组文章“千年巡拜”的创意,显然源于《文化苦旅》,只不过一个是国内巡拜,一个是国际巡拜。余秋雨先生的讲学旅游,冲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行程更加远,范围也更加大,由中国到地球全人类的文化和文明之地了。

       (三)争论和批评

       对余秋雨先生散文的批评意见也相当活跃,争论相当激烈,这在文化界和学术界形成了一个可称“余秋雨现象”的热点。特别是有一本叫《十作家批判书》,专门收集对当红的10位作家的反面意见。其中批评余秋雨的那篇叫做《抹着文化口红游荡文坛》。这本书标榜的是“对当下中国文学的一次暴动和颠覆,把获取了不当声名的经典作家拉下神坛”。因此里面的批评意见都是比较尖锐的。另外还有一本书叫做《余秋雨现象批判》,收集的全部都是针对余秋雨散文的评论文章,两方面的都有。书的主旨是为读者提供一份20世纪90年代关于余秋雨现象的文化备忘录。

       争论和批评是正常的,也是需要的,余秋雨的散文不是十全十美的,某些文章可能还有一些硬伤,需要在正常的,积极的评价,将散文创作提高一个层次。而且,在多元化竞争的社会转型期,也需要各种文化选择和文化观念之间的碰撞、交融和磨合。争论有利于文化事业的整体成熟和繁荣。余秋雨的散文能引起这样的争论,本身就具有深远的意义。

余秋雨短篇散文+赏析

       书海茫茫

       余秋雨

       像真的海一样,我们既赞美它,又害怕它。远远地看,大海澄碧湛蓝,云蒸

       霞蔚,但一旦跳入其间,你立即成为芥末,沉浮于汹涌混沌之中。如何泅得出来?

       到图书馆、书店走走,到街头的报刊亭看看,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

       一种威逼。几年前还在热心地讨论“读书有没有禁区”的问题,我是主张对文化

       人不应有禁区的,但现在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无奈:必须自设禁区,否则将

       是时间的泻漏、生命的破碎,从一生的孜孜不倦走向一生的无所作为。

       在一个文化不发达的国家,被印刷过的白纸黑字曾经是令人仰望的符咒,因

       此,读书很可能成为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不管什么时候,在写字桌前坐下,扭

       亮台灯,翻开书本,似乎都在营造斯文,逼近神圣。这种误会,制造了无以数计

       抛掷生命的游戏,而自己和旁人还十分安慰。

       为此,一些真正把书读通了的人总是反对“开卷有益”的说法,主张由学者

       们给社会开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书目,以防在阅读领域里价值系统的迷乱。我赞成

       这种做法,但这种做法带有常规启蒙性质,主要适合正在求学的年轻人。对于中

       年人来说,生命已经自立,阅读也就成了自身与阅读对象的一种“能量交换”,

       选择的重任主要是靠自己来完成了。因此,自设禁区,其实是成熟的表现。

       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感觉极好,为什么要少读呢?因为感觉极好是很不容易的事,一旦找到,就

       要细细体会,反复咀嚼,不容自我干扰。这就像我看**,突然遇上一部好片,

       看完后绝对不会紧接着看另外一部,而会一个人走在江边,走在小路,沉湎很久。

       我即便知道其他几部片子并不比这一部差,也舍不得一块儿奢侈地吞噬。交朋友

       也是这样,天下值得交往的好人多得很,岂能都成为往来熟络的密友?推心置腹

       的有几个,也就够了。到处拍肩膀搂脖子,累死累活,结果一个也没有深交,一

       个也对不起。阅读和交友差不多,贪心不得。

       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一点听起来不难理解,事实上不易做到,因为我们

       在阅读时常常处于一种失落自我的被动态势,很少打开感觉选择的雷达。其实,

       即便是公认的世界名著,年轻时老师都是说必须读只能遵循,到了中年发觉与自

       己的感觉系统不对位就有权利拒读。人家好端端一本书,你也是好端端一个人,

       没有缘分就应该轻松地擦肩而过,如果明明别扭还要使劲儿缠在一起难受半天,

       多不好。

       我所说的“感觉不对”,主要是指一些让我们感到某种不舒服的文章,或者

       做作,或者伪饰,或者炫耀,或者老滑,或者跋扈,或者酸涩,或者嫉妒,那就

       更要避开。如果我们误会它们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解除误会。避开了,

       误会也就不成其为误会。也许我们会出于某种传统的责任感对这种文章予以批评,

       但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人有多种活法,活着的文明等级

       也不相同,住在五层楼上的人完全不必去批评三层楼的低下,何况你是否在五层

       楼还缺少科学论证。也有极少数文章让我们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邪恶和阴毒,才

       读几句就像吃了一个苍蝇,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

       有些朋友不理解:雪白的纸,乌黑的字,怎么能印出一篇篇这样的文字来呢?

       这是一种好心肠的痛苦,但不客气地说,这种痛苦产生于文化禁锢下的习惯和文

       化暖房里的梦幻。生活格局的开放,书报市场的开拓,使各色社会情绪有了宣泄

       的机会和场所,从总体看来不是坏事。例如嫉妒,既然有一批人成功了,难道那

       些暂时末成功的人连嫉妒一下都不可以?雨果说,一片树叶受到阳光照耀,它的

       背面一定是阴影,阳光越亮,阴影越深。树叶尚且如此,何况是人。白纸黑字不

       会只反射阳光,它们也传导阴影。把阳光和阴影加在一起,才是一个立体的社会。

       因此,不仅要允许嫉妒,也要允许做作,允许伪饰,允许炫耀,允许老滑,允许

       跋扈,允许酸涩,当然,也要允许你的不舒服,允许你的不理睬。从事事关注、

       事事难容,转变为关注不多、容忍很多,这应该是我们社会观众的一大进步。

       以文字犯案,当不在容忍之列。但是我仍然要说,不要在文字官司上过于敏

       感。几百年的你争我斗,几十年的匕首投枪,使我们报刊上的有些文章保留着一

       种近乎本能的剑拔弩张、刁酸促狭,这是一笔沉重的历史旧帐,不幸让这样几个

       作者肩负着,是很值得同情的。他们缺少法律常识,缺少人格概念,从来没有把

       人间的名誉当一回事,与他们打官司,自己也要回到人生的启蒙期,真是何苦来

       着。他们的日子一般都过得不宽裕,因为根据经验,人的生态和心态是互为因果

       的,一打官司,他们就要赔偿大笔的名誉损失费,从人道主义的立场看,又于心

       何忍?前不久我在东南亚的一些城市间独个儿漫游,遇到一位相知多年的佛学界

       朋友,问他这些年在干些什么,他居然说一直在打一桩名誉官司,我听他介绍了

       案情,觉得他遇到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只能说是一种谁也不会在意的家常便饭,对

       他如此认真深感困惑,就笑着请教:“佛家讲究宽容,你这样打官司与佛教理义

       有抵触吗?”他回答,“如果我不去制限他们,他们还会继续伤害众生,因此我

       这一拳出去十分慈悲!”我似乎有所憬悟,但回来一想,又觉得这毕竟与整体环

       境有关。整体环境还很不卫生,你就没法对落在身上的尘埃过于认真。有一个卫

       生的念头就好,慢慢来,别着急。

       在这中间,唯一需要花点口舌对付一下的,是报刊间那些指名道姓,又完全

       捏造了事实的文章。因为捏造的事实比大声的漫骂更能迷惑人心,人们如果相信

       了那种捏造,那么,被捏造而又没有辩诬的人也应该承担社会责任。但是,话虽

       这么说,真正辩起来却十分气闷,我的原则仍然是能不理尽量不理。这些年来本

       人由于不慎发表了一些文化随笔,有人说好话,干扰了几位先生的视听,于是逐

       渐有一些与我的名字牵在一起的“事实”刊载于几种报刊,起初以为有一个恶人

       与我同名同姓,后来搞清是在说我,刚想辩解说绝无此事,新的“事实”又刊布

       出来。正烦恼,突然想起,海外一些年轻的演员刚刚成名总会遇到类似的境况,

       他们几乎不辩,依然笑眯眯地演着唱着,我比他们年长,为何连他们也不如?这

       种想法解救了我,几年来未辩一言,到后来对那些文章读也不读,结果像没事儿

       一样存活至今。当然我的躲避也有底线,简单说来,如果别人受到诬陷而我知道

       真相,我不会躲避;如果事涉公共道义,我也不会躲避;躲避的只是自己的事。

       倒也不是大公无私,是因为自己的事怎么辩都是窝囊,我没有权利让我的朋友、

       学生、读者一起分担这份窝囊,窝囊比受伤更让人痛心。

       总而言之,书海茫茫,字潮滚滚,纸页喧嚣,墨色迷蒙,这是市场化、多元

       化的现代文化景观,我们企盼了多年的,不要企盼来了却手足无措,抱怨不迭。

       解除过度的防范敏感,降低高昂的争辩意识,减少无谓的笔墨官司,让眼睛习惯

       杂色,让耳朵习惯异音,不太习惯就少看不听,即便习惯了,由于时间和精力的

       原因也可以少看少听。一切自己作主,看一点悦目的,吸几口新鲜的,尝几味可

       口的,稍感不适就轻步离去,我没有义务必须接收我不想接收的一切,哪怕有人

       直呼姓名在门口喊阵也关窗拉帘,闭目养神,顺手打开柴可夫斯基或瞎子阿炳。

       人们都说身处现代社会必须学得敏锐和迅捷,我却主张加一份木讷和迟钝。人生

       几何?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较正经的年代,赶快省下精神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哪里还有时间陪着陌生人胡乱折腾?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一阵来,当

       不得认真,哪怕这些风这些云是白纸黑字组成的,也是一样。

       太多了,给你网址,你自己去看吧,都很美

余秋雨有没有一篇关于翡冷翠的散文?叫什么?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他们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

       让我们先把目光投向八十年代中后期。那个时候,国内兴起了一股所谓的“散文热”。那时的情形是,铺天盖地的散文杂志、综合文学杂志以及青年爱情婚姻家庭报刊的不断出现,加之报纸的扩版,副刊、周末版的兴起,散文成了最流行的文学体裁,成了人人可以搭乘的公共汽车。散文“热”了。可是,这种“热”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应有的乐观: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散文呢?没有了深广的情感能力,失去了感情的锐度,深广的痛苦和壮美的欢乐成正在被温情化享乐化,人类的大欲变成了个人的私欲,小欲、激情、理想分散成了零碎花哨的装饰。兼有所谓“小女子散文”的拙劣表演,鸡零狗碎的家长里短,更是倒了大众的胃口。正如通俗小说、流行音乐、家庭肥皂剧一样,时下流行的散文充其量是一种通俗的文本,一种无聊的媚俗。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被评论家命名为“大文化散文”的散文文本开始闪亮登场,它就是以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为代表的散文样式。她一经问世,便以独特的视角、洒脱的行文、深刻的内涵、沉重的文化底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古人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治学精神,余秋雨说:

       “在研究中国古代线装本的时候,耳边也会响起一批大诗人、大学者放达的脚步。”

       于是,他

       “离开案头,换上一身远行的装束,推开了书房的门。”

       “中国文化真实的步履却落在这山重水复、莽莽苍苍的大地上。”

       “在这看似平常的伫立间,人、历史、自然浑沌地交融在一起了,于是有了写文章的冲动。”

       (余秋雨《文化苦旅<自序>》)于是,余秋雨从书斋走向了“遗址。”于是,一批文笔清丽,立意深邃的散文佳品从他的笔下诞生了。《阳关雪》就是其中的一处景观。

       阳关,今甘肃省敦煌县西南,为古代通往西北边疆的要道,因其地处玉门关的南面而得名。和《道士塔》、《莫高窟》一样,本文也是取材于文化胜地和旅游景点的,这样做其实是很冒险的,因为早已有许多散文大家留下了名篇,而余秋雨的聪明在于,他只选取了有限的自然景观,结合与之相关的人文景观,并将二者进行双向的相互阐释,从而创造了一种人文山水画卷,让人在此流连。作者在开篇便说起古代文人的“无足观”,文官之显赫在官而不在文。可是,当他们卸掉了乌纱,随意涂划的诗文便可以千古留芳。这看似不经意的起笔,实际上,这正是本文所要表达的题旨,也为后面的论述埋下的伏笔。作者继尔从白帝城、黄鹤楼、寒山寺写起,进一步阐述历代文人“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的魔力。接下来自然而然地引出了王维那首著名的《渭城曲》,话题也就转到了正题上。这种开头的写法在余氏散文中随处可见,就像**镜头,从很远处慢慢拉近。当作者向一老者打听去阳关的路线时,却被告知“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老者说着看了看天,又补了一句“这雪一时下不停。”作者自然不作理会,转身钻进雪里。那雪肯然是不大了,况且作者也无意于写自然的雪,所以一笔带过。

       然后就是在沙漠里行走,然后就看见了古战场遗留下来的坟堆。面对此情此景,作者展开了想象翅膀,在历史的时空里遨翔。他用深情而又锤炼的语言描述了昔日铁马金戈的杀敌场景以及战争带给人民的灾难。

       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

       读到这里,我想起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高适《燕歌行》)、“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王昌龄《塞下曲》)、“关山正飞雪,烽戍断无烟”(王维《垄西行》)、“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李白《子夜吴歌》)、“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范仲淹《渔家傲》)等动人的诗句。

       作者仍不肯罢休,他还把阳关的坟堆和中原内地的坟地做了比较,前者是“大大咧咧铺张开的沙堆”,后者则“在重重美景中发闷”。在作者眼里,阳关的坟堆也具有夺人魂魄的魅力。

       “阳关古址”终于寻到了,其实,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烽火台还在,已经坍了大半苇草在寒风中抖动,再有就是西北的群山积着层层叠叠的皑皑白雪。作者当然不是为了看这些景致才来的。借助于眼前的景观,作者关注的是历史留

余秋雨经典散文 余秋雨经典散文选

       《稀释但丁》:“老楼为三层,窗小墙厚,前门有一盏铁灯,又有一个井台。铁灯无光,井台有盖,管理当局连‘但丁故居’几个字都不敢早在墙上,只挂一衣幅布幔,因为凿了就不再是当日原貌。”“但丁就是在这般黝暗和狭窄中走出。他空旷的脚步踩踏在昨夜和今晨的交界线上,使后来一切早醒的人们都能朦胧记起。” “但丁就是在这般黝黯和狭隘中走出。他空旷的脚步踩踏在昨夜和今晨的交界线上,使后来一切早醒的人们都能朦胧的记起。”

        “被放逐那天,但丁也应该是在深夜或清晨离开的吧?小巷中的马蹄声响得突然,百叶窗里有几位老妇人在疑惑的张望。放逐他的是一座他不愿离开的城市,他当然不能选择在白天。”

       “然而在当时,淡定确实回不了心中深爱的城市了,只能在黑夜的睡梦和白天的痴想中回来。低头看看井台,抬头看看铁灯,然后悄悄进门,步步上楼。最后五十六岁,客死异乡。福罗伦萨就这样失去了但丁,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失去,后世的崇拜者总是顺口吧这座城市与这位诗人紧紧地连在一起。”

       “但丁塑像是纯白色,一派清瘦忧郁,却又不具体,并非世间所常见。如果说是历史的负载太重,那么为什么希腊、罗马雕塑的表情却比他灵动?我无法解读凝冻在他表情里的一切,只见每次都有很多的鸽子振翅飞动,飞向四周各条小巷,也飞向远处天宇,像是在把艰难而纯白的但丁,稀释化解开去。”

余秋雨散文

       导读:余秋雨老师的散文读来清新自然,如缕缕的轻风掠过,也如潺潺的溪流亲吟心灵之歌。惊叹他那敏锐的观察力,活跃的思维能力,以及语言的驾驭能力。在余老师的文章中,我们可以忘记生活的不快和寂寞。荡漾在文字的海洋中,去洗礼人生的旅途。

        余秋雨简介:1946年生,浙江余姚人。余秋雨在家乡读完小学后到上海读中学和大学,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至今。在海内外出版过史论专著多部,曾被授予国家级突出贡献专家、上海市十大高教精英等荣誉称号。曾任上海戏剧学院院长,辞职后潜心写作。其散文集《文化苦旅》先后获上海市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台湾联合报读书最佳书奖、金石堂最具影响力的书奖、上海市出版一等奖等。

        15年来余秋雨以长途旅行方式实地考察文化。从国内走到国外,足迹延展到亚非欧。 这期间,完成了以考察中华文明记录的《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考察伊斯兰文明记录的《千年一叹》以及西方文明记录的《行者无疆》。从而完成了对人类历史的三大文明的关注和考察。

        1987年余秋雨被授予国家级突出贡献专家荣誉称号。入载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国际著名学者录》、《杰出贡献者名录》以及美国传记协会的《五千世界名人录》等。 *道士塔:>>>>阅读全文

        莫高窟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片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我去时,有几座已经坍弛,还没有修复。只见塔心是一个木桩,塔身全是黄土,垒在青砖基座上。夕阳西下,朔风凛列,整的塔群十分凄凉。

        *哪里来的陌生人:>>>>阅读全文

        那天,成吉思汗要在克鲁伦河畔的宫帐里召见一个人这个人住在北京,赶到这里要整整三个月。出居庸关,经大同,转武川,越阴山,穿沙漠,从春天一直走到夏天。抬头一看,山川壮丽,军容整齐,叹一声千古之盛,未尝有也,便知道到了目的地。

        *废 墟>>>>>>>>>>>>>>>阅读全文 废墟吞没了我的企盼,我的记忆。片片瓦砾散落在荒草之间,断残的石柱在夕阳下站立,书中的记载,童年的幻想,全在废墟中殒灭。昔日的光荣成了嘲弄,创业的祖辈在寒风中声声咆哮。夜临了,什么没有见过的明月苦笑一下,躲进云层,投给废墟一片阴影。 *夜雨诗意>>>>>>>>>>>>>阅读全文

        为了学写古诗,曾买过一部线装本的《诗韵合壁》,一函共6册,字体很小,内容很多。除了供查诗韵外,它还把各种物象、各种情景、各种心绪分门别类,纂集历代相关诗句,成了一部颇为齐全的诗歌词典。过去文人要应急写诗时,查一直,套一套,很可快速地炮制出几首来。但是毫无疑问,这样写出来的诗都是不值一读的。只有在不带写诗任务时随便翻翻,看看在同一名目下中国诗化语词的多方汇集,才有一点意思。

        *莫高窟>>>>>>>>>>阅读全文

        莫高窟对面,是三危山。《山海经》记,舜逐三苗于三危。可见它是华夏文明的早期屏障,早得与神话分不清界线。那场战斗怎么个打法,现在已很难想像,但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总该是来过的。当时整个地球还人迹稀少,哒哒的马蹄声显得空廓而响亮。让这么一座三危山来做莫高窟的映壁,气概之大,人力莫及,只能是造化的安排。

        *笔墨祭:

        中国传统文人究竟有哪些共通的精神素质和心理习惯,这个问题,现在已有不少海内外学者在悉心研究。这种研究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时时遇到麻烦。年代那么长,文人那么

        多,说任何一点共通都会涌出大量的例外,而例外一多,所谓共通云云也就很不保险了。如果能对例外作一一的解释,当然不错,但这样一来,一篇文章就成了自己出难题又自己补漏洞的尴尬格局。补来补去,痛快淋漓的主题都被消磨掉了,好不为难煞人>>>>>>>[阅读全文]

        *南方的毁灭:

        我到庞贝古城废墟,已经是第二次了。奇怪的是,两次都深感劳累。平平的路,小小的城,却累过跋山涉水,居然>>>>>>[阅读全文]

        *我的窗下:

        里斯本往西去有危崖临海,大西洋冷雾迷茫。这里的正式地名叫罗卡角,俗称欧洲之角,因为这是欧洲大陆的最西点。在人们还不知道地球形状的古代,这里理所当然地被看成是天涯海角>>>>>>[阅读全文]

        *腊梅:

        人真是奇怪,蜗居斗室时,满脑都是纵横千里的遐想,而当我在写各地名山大川游历记的时候,倒反而常常有一些静定的小点在眼前隐约,也许是一位偶然路遇的老人,也许是一只老是停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的小鸟,也许是一个让我打了一次瞌睡的草垛。

余秋雨的散文

       篇一:都江堰

        我以为,中国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工程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

        长城当然也非常伟大,不管孟姜女们如何痛哭流涕,站远了看,这个苦难的民族竟用人力在野山荒漠间修了一条万里屏障,为我们生存的星球留下了一种人类意志力的骄傲。长城到了八达岭一带已经没有什么味道,而在甘肃、陕西、山西、内蒙一带,劲厉的寒风在时断时续的颓壁残垣间呼啸,淡淡的夕照、荒凉的旷野溶成一气,让人全身心地投入对历史、对岁月、对民族的巨大惊悸,感觉就深厚得多了。但是,就在秦始皇下令修长城的数十年前,四川平原上已经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工程。它的规模从表面上看远不如长城宏大,却注定要稳稳当当地造福千年。如果说,长城占据了辽阔的空间,那么,它却实实在在地占据了邈远的时间。长城的社会功用早已废弛,而它至今还在为无数发众输送汩汩清流。有了它,旱涝无常的四川平原成了天府之国,每当我们民族有了重大灾难,天府之国总是沉着地提供庇护和濡养。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永久性地灌溉了中华民族。有了它,才有诸葛亮、刘备的雄才大略,才有李白、杜甫、陆游的川行华章。说得近一点,有了它,抗日战争中的中国才有一个比较安定的后方。

        它的水流不像万里长城那样突兀在外,而是细细浸润、节节延伸,延伸的距离并不比长城短。长城的文明是一种僵硬的雕塑,它的文明是一种灵动的生活。长城摆出一副老资格等待人们的修缮,它却卑处一隅,像一位绝不炫耀、毫无所求的乡间母亲,只知贡献。一查履历,长城还只是它的后辈,它就是都江堰。我去都江堰之前,以为它只是一个水利工程罢了,不会有太大的游观价值。连葛洲坝都看过了,它还能怎么样?只是要去青城山玩,得路过灌县县城,它就在近旁,就乘便看一眼吧。因此,在灌县下车,心绪懒懒的,脚步散散的,在街上胡逛,一心只想看青城山。

        七转八弯,从简朴的街市走进了一个草木茂盛的所在。脸面渐觉滋润,眼前愈显清朗,也没有谁指路,只向更滋润、更清朗的去处走。忽然,天地间开始有些异常,一种隐隐然的骚动,一种还不太响却一定是非常响的声音,充斥周际。如地震前兆,如海啸将临,如山崩即至,浑身起一种莫名的紧张,又紧张得急于趋附。不知是自己走去的还是被它吸去的,终于陡然一惊,我已站在伏龙观前,眼前,急流浩荡,大地震颤。即便是站在海边礁石上,也没有像这里强烈地领受到水的魅力。海水是雍容大度的聚会,聚会得太多太深,茫茫一片,让人忘记它是切切实实的水,可掬可捧的水。这里的水却不同,要说多也不算太多,但股股叠叠都精神焕发,合在一起比赛着飞奔的力量,踊跃着喧嚣的生命。这种比赛又极有规矩,奔着奔着,遇到江心的分水堤,刷地一下裁割为二,直窜出去,两股水分别撞到了一道坚坝,立即乖乖地转身改向,再在另一道坚坝上撞一下,于是又根据筑坝者的指令来一番调整?也许水流对自己的驯顺有点恼怒了,突然撒起野来,猛地翻卷咆哮,但越是这样越是显现出一种更壮丽的驯顺。已经咆哮到让人心魄俱夺,也没有一滴水溅错了方位。阴气森森间,延续着一场千年的收伏战。水在这里吃够了苦头也出足了风头,就像一场千年的收伏战。就像一大拨翻越各种障碍的马拉松健儿,把最强悍的生命付之于规整,付之于企盼,付之于众目睽睽。看云看雾看日出各有胜地,要看水,万不可忘了都江堰。这一切,首先要归功于遥远得看不出面影的李冰。四川有幸,公元前251年出现过一项毫不惹人注目的任命:李冰任蜀郡守。

        此后中国千年官场的惯例,是把一批批有所执持的学者遴选为无所专攻的官僚,而李冰,却因官位而成了一名实践科学家。这里明显地出现了两种判然不同的政治走向,在李冰看来,政治的含义是浚理,是消灾,是滋润,是濡养,它要实施的事儿,既具体又质朴。他领受了一个连孩单都能领悟的简单道理:既然四川最大的困扰是旱涝,那么四川的统治者必须成为水利学家。

        前不久我曾接到一位极有作为的市长的名片,上面的头衔只印了?土木工程师?,我立即追想到了李冰。  没有证据可以说明李冰的政治才能,但因有过他,中国也就有过了一种冰清玉洁的政治纲领。

        他是郡守,手握一把长锸,站在滔滔的江边,完成了一个?守?字的原始造型。那把长锸,千年来始终与金杖玉玺、铁戟钢锤反复辩论。他失败了,终究又胜利了。

        他开始叫人绘制水系图谱。这图谱,可与今天的裁军数据、登月线路遥相呼应。

        他当然没有在哪里学过水利。但是,以使命为学校,死钻几载,他总结出治水三字经?深淘滩,低作堰?、八字真言?遇湾截角,逢正抽心?,直到20世纪仍是水利工程的圭臬。他的这点学问,永远水气淋漓,而后于他不知多少年的厚厚典籍,却早已风干,松脆得无法翻阅。

        他没有料到,他治水的韬略很快被替代成治人的计谋;他没有料到,他想灌溉的沃土将会时时成为战场,沃土上的稻谷将有大半充作军粮。他只知道,这个人要想不灭绝,就必须要有清泉和米粮。  他大愚,又大智。他大拙,又大巧。他以田间老农的思维,进入了最澄彻的人类学的思考。他未曾留下什么生平资料,只留下硬扎扎的水坝一座,让人们去猜详。人们到这儿一次次纳闷:这是谁呢?死于两千年前,却明明还在指挥水流。站在江心的岗亭前,?你走这边,他走那边?的吆喝声、劝诫声、慰抚声,声声入耳。没有一个人能活得这样长寿。

        秦始皇筑长城的指令,雄壮、蛮吓、残忍;他筑堰的指令,智慧、仁慈、透明。

        有什么样的起点就会有什么样的延续。长城半是壮胆半是排场,世世代代,大体是这样。直到今天,长城还常常成为排场。都江堰一开始就清朗可鉴,结果,它的历史也总显出超乎寻常的格调。李冰在世时已考虑事业的承续,命令自己的儿子作3个石人,镇于江间,测量水位。李冰逝世400年后,也许3个石人已经损缺,汉代水官重造高及3米的?三神石人?测量水位。这?三神石人?其中一尊即是李冰雕像。这位汉代水官一定是承接了李冰的伟大精魂,竟敢于把自己尊敬的祖师,放在江中镇水测量。他懂得李冰的心意,唯有那里才是他最合适的岗位。这个设计竟然没有遭到反对而顺利实施,只能说都江堰为自己流泻出了一个独特的精神世界。

        石像终于被岁月的淤泥掩埋,本世纪70年代出土时,有一尊石像头部已经残缺,手上还紧握着长锸。有人说,这是李冰的儿子。即使不是,我仍然把他看成是李冰的儿子。一位现代作家见到这尊塑像怦然心动,?没淤泥而蔼然含笑,断颈项而长锸在握?,作家由此而向现代官场衮衮诸公诘问:活着或死了应站在哪里?出土的石像现正在伏龙观里展览。人们在轰鸣如雷的水声中向他们默默祭奠。在这里,我突然产生了对中国历史的某种乐观。只要都江堰不坍,李冰的精魂就不会消散,李冰的儿子会代代繁衍。轰鸣的江水便是至圣至善的遗言。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条横江索桥。桥很高,桥索由麻绳、竹篾编成。跨上去,桥身就猛烈摆动,越犹豫进退,摆动就越大。在这样高的地方偷看桥下会神志慌乱,但这是索桥,到处漏空,由不得你不看。一看之下,先是惊叹。脚下的江流,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奔来,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势头,挟着寒风,吐着白沫,凌厉锐进。我站得这么高还感觉到了它的砭肤冷气,估计它是从雪山赶来的罢。但是,再看桥的另一边,它硬是化作许多亮闪闪的河渠,改恶从善。人对自然力的驯服,干得多么爽利。如果人类干什么事都这么爽利,地球早已是另一副模样。

        但是,人类总是缺乏自信,进进退退,走走停停,不断自我耗损,又不断地为耗损而再耗损。结果,仅仅多了一点自信的李冰,倒成了人们心中的神。离索桥东端不远的玉垒山麓,建有一座二王庙,祭祀李冰父子。人们在虔诚膜拜,膜拜自己同类中更像一点人的人。钟鼓钹磬,朝朝暮暮,重一声,轻一声,伴和着江涛轰鸣。

        李冰这样的人,是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纪念一下的,造个二王庙,也合民众心意。

        实实在在为民造福的人升格为神,神的世界也就会变得通情达理、平适可亲。中国宗教颇多世俗气息,因此,世俗人情也会染上宗教式的光斑。一来二去,都江堰倒成了连接两界的桥墩。

        我到边远地区看傩戏,对许多内容不感兴趣,特别使我愉快的是,傩戏中的水神河伯,换成了灌县李冰。傩戏中的水神李冰比二王庙中的李冰活跃得多,民众围着他狂舞呐喊,祈求有无数个都江堰带来全国的风调雨顺,水土滋润。傩戏本来都以神话开头的,有了一个李冰,神话走向实际,幽深的精神天国,一下子帖近了大地,贴近了苍生。

 篇二:沙原隐泉

        沙漠中也会有路的,但这儿没有。远远看去,有几行歪歪扭扭的脚印。顺着脚印走罢,但不行,被人踩过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难走。只能用自己的脚,去走一条新路。回头一看,为自己长长的脚印高兴。不知这行脚印,能保存多久?

        挡眼是几座巨大的沙山。只能翻过它们,别无他途。上沙山实在是一项无比辛劳的苦役。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也越加厉害。纔踩几脚,已经气喘,浑身恼怒。我在浙东山区长大,在幼童时已能欢快地翻越大山。累了,一使蛮劲,还能飞奔峰巅。这儿可万万使不得蛮劲。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碰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你越发疯,它越温柔,温柔得可恨之极。无奈,只能暂息雷霆之怒,把脚底放轻,与它厮磨。

        要腾腾腾地快步登山,那就不要到这儿来。有的是栈道,有的是石阶,千万人走过了的,还会有千万人走。只是,那儿不给你留下脚印,属于你自己的脚印。来了,那就认了罢,为沙漠行走者的公规,为这些美丽的脚印。

        心气平和了,慢慢地爬。沙山的顶越看越高,爬多少它就高多少,简直像儿时追月。已经担心今晚的栖宿。狠一狠心,不宿也罢,爬!再不理会那高远的目标了,何必自己惊吓自己。它总在的,不看也在。还是转过头来看看自己已经走过的路罢。我竟然走了那么长,爬了那么高。脚印已像一条长不可及的绸带,平静而飘逸地划下了一条波动的曲线,曲线一端,紧系脚下。完全是大手笔,不禁钦佩起自己来了。不为那山顶,只为这已经划干的曲线,爬。不管能抵达哪儿,只为已耗下的生命,爬。无论怎么说,我始终站在已走过的路的顶端。永久的顶端,不断浮动的顶端,自我的顶端,未曾后退的顶端。沙山的顶端是次要的。爬,只管爬。

        脚下突然平实,眼前突然空阔,怯怯地抬头四顾,山顶还是被我爬到了。完全不必担心栖宿,西天的夕阳还十分灿烂。夕阳下的绵绵沙山是无与伦比的天下美景。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流泻着分割,金黄和黛赭都纯净得毫无斑驳,像用一面巨大的筛子筛过了。日夜的凤,把山脊、山坡塑成波荡,那是极其款曼平适的波、不含一丝涟纹。于是,满眼皆是畅快,一天一地都被铺排得大大方方、明明净净。色彩单纯到了圣洁,气韵委和到了崇高。为什么历代的僧人、俗民、艺术家要偏偏选中沙漠沙山来倾泄自己的信仰,建造了莫高窟、榆林窟和其它洞窟?站在这儿,我懂了。我把自身的顶端与山的顶端合在一起,心中鸣起了天乐般的梵呗。

        刚刚登上山脊时,已发现山脚下尚有异相,舍不得一眼看全。待放眼鸟矙一过,此时纔敢仔细端详。那分明是一弯清泉,横卧山底。动用哪一个藻饰词汇,都会是对它的亵渎。只觉它来得莽撞,来得怪异,安安静静地躲坐在本不该有它的地方,让人的眼睛看了很久还不大能够适应。再年轻的旅行者,也会像一位年迈慈父责斥自己深深钟爱的女儿一般,道一声:你怎么也跑到这里!

        是的,这无论如何不是它来的地方。要来,该来一道黄浊的激流,但它是这样的清澈和宁谧。或者,干脆来一个大一点的湖泊,但它是这样的纤瘦和婉约。按它的品貌,该落脚在富春江畔,雁荡山间,或是从虎跑到九溪的树荫下。漫天的飞沙,难道从未把它填塞?夜半的飓风,难道从未把它吸干?这里可曾出没过强盗的足迹,借它的甘泉赖以为生?这里可曾蜂聚过匪帮的马队,在它身边留下一片污浊?

        我胡乱想着,随即又愁云满面。怎么走近它呢?我站立峰巅,它委身山底;向着它的峰坡,陡峭如削。此时此刻,刚纔的攀登,全化成了悲哀。向往峰巅,向往高度,结果峰巅只是一道刚能立足的狭地。不能横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时俯视之乐,怎可长久驻足安坐?上已无路,下又艰难,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惶恐。世间真正温煦的美色,都熨帖着大地,潜伏在深谷。君临万物的高度,到头来只构成自我嘲弄。我已看出了它的讥谑,于是急急地来试探下削的陡坡。人生真是艰难,不上高峰发现不了它,上了高峰又不能与它近乎。看来,注定要不断地上坡下坡、上坡下坡。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总要出点事了,且把脖子缩紧,歪扭着脸上肌肉把脚伸下去。一脚,再一脚,整个骨骼都已准备好了一次重重的摔打。然而,奇了,什么也没有发生。纔两脚,已嗤溜下去好几米,又站得十分稳当。不前摔,也不后仰,一时变作了高加索山头上的普罗米修斯。再稍用力,如入慢镜头,跨步着舞蹈,只十来下就到了山底。实在惊呆了:那么艰难地爬了几个时辰,下来只是几步!想想刚纔伸脚时的悲壮决心,哑然失笑。康德所说的滑稽,正恰是这种情景。

        来不及多想康德了,急急向泉水奔去。一湾不算太小,长可三四百步,中间最宽处,相当一条中等河道。水面之下,飘动着丛丛水草,使水色绿得更浓。竟有三只玄身水鸭,轻浮其上,带出两翼长长的波纹。真不知它们如何飞越万里关山,找到这儿。水边有树,不少已虬根曲绕,该有数百岁高龄。总之,一切清泉静池所应该有的,这儿都有了。至此,这湾泉水在我眼中又变成了独行侠,在荒漠的天地中,全靠一己之力,张罗出了一个可人的世界。

        树后有一陋屋,正迟疑,步出一位老尼。手持悬项佛珠,满脸皱纹布得细密而宁静。她告诉我,这儿本来有寺,毁于20年前。我不能想象她的生活来源,讷讷动问,她指了指屋后一路,淡淡说:会有人送来。我想问她的事情自然很多,例如为何孤身一人,长守此地?什么年岁,初来这里?终于觉得对于佛家,这种追问过于钝拙,掩口作罢。眼光又转向这脉静池。答案应该都在这里。

        茫茫沙漠,滔滔流水,于世无奇。惟有大漠中如此一湾,风沙中如此一静,荒凉中如此一景,高坡后如此一跌,纔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让人神醉情驰。以此推衍、人生、世界、历史,莫不如此。给浮嚣以宁静,给躁急以清冽,给高蹈以平实,给粗犷以明丽。惟其这样,人生纔见灵动,世界纔显精致,历史纔有风韵。然而,人们日常见惯了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单向夸张。连自然之神也粗粗糙糙,懒得细加调配,让人世间大受其累。

        因此,老尼的孤守不无道理。当她在陋室里听够了一整夜惊心动魄的风沙呼啸,明晨,即可借明静的水色把耳根洗净。当她看够了泉水的湛绿,抬头,即可望望粲然的沙壁。

 篇三:多一点遗忘

        耶路撒冷太浓了,浓得稠稠勃栽,连呼吸都有点急迫。

        今天暂换一个方向,去加沙地带。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敏感的地区,一到关口就感到气氛远比约旦河西岸和戈兰高地紧张。

        迎面是一个架势很大的蓝灰色关卡,以色列士兵荷枪实弹地站了三个层次。头顶岗楼上的机枪,正对准路口。远远望进去,经过一个隔离空间,前面便是巴勒斯坦的关片。

        这里要查验护照,但谁都知道,护照上一旦出现了以色列的签证,以后再要进阿拉伯的其他国家就困难了。因此,前几天从埃及进关的时候用的是集体临时签证,但那份签证今天并没有带在身边,于是我们这帮人究竞是怎么进人以色列的,都成了疑问。更麻烦的是,几辆吉普车无牌照行驶的问题在这里也混不过去了。

        有一辆警车朝我们的车队驶来,警车。七坐着一位胖胖的以色列警官,看派头,级别不低。他不下车,只是看着围上去的我们几个人一个劲少L摇头:?你们,居然连什么文件也没有?役有签证,没有车牌,没有通行许可?"他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车队,耸耸肩,不再说什么,只让我们自己得出结论。

        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打电话找中国驻巴勒斯坦力事处。不多久,常毅参赞和他的夫人潘德琴女士就开着车来到了关口,几经交涉,以色列警官终于同意我们几个人坐着力亭处的外交公务车进去。

        车子驶过巴勒斯坦关日。倒不必再停下检查。我们向憨厚的士兵们招了招手,他们咧嘴一笑,就过去了。加沙地区的景象,与杰里科差不多。我们先到一个难民营,难民主要是一九六七年战争中失去家园的各地阿拉伯人,由于已经过了三l一多年,现在也已形成了一个杜区。满眼是无数赤着脚向我奔来的天真孩子,按阿拉伯人的生育惯例,逃难过来的已是他们祖父一代了。生活一看就知道非常贫困,但据巴勒斯坦电视台的朋友说,与三十年前相比,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我问,这么大的难民区是由什么样的机构管理的?他们说,是居民委员会。

        我再问,居民委员会上面是什么机构?

        他们指了指街口说:他。

        我一看街口,是阿拉法特的巨幅画像。

        加沙地区被以色列包皮围着,阿拉伯人进出很不容易;但在以色列看来,他们整个国家都被阿拉伯世界包皮围着。更让我惊奇的是,居然还有一群固执的犹太人在加沙地区住着,决不搬走,但洲门只能用铁丝网把自己围祝这就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包皮围网,你包皮围我。我包皮围你,你深人我,我深人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断,离不开,扯不清。

        双方都有一笔冤屈账,互相都有几把杀**手钢。就像两位搬不了家的邻居,把伤疤结在一起了。

        很想去看看加沙境内的犹太人居住点,却有铁丝网、岗楼、探照灯包皮围着。我们想走近一点,阿拉伯朋友说,这已经是最近了,再近他们就会射击。其实,每一个定居点里只住了十几个犹太人,保卫的军警数量与他们差不多。他们在定居点里也没有像样的营生,艰难又危险,却坚持多年,来表示他们的领土观念。

        我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圈圈互相包皮围的网,觉得这是人类困境的缩影。

        事情开始时可能各有是非,时间一长早己烟雾茫茫。如果请一些外来的调解者来裁判历史曲直,其实也有点冒险,因为这样会使双方建立起自己的诉说系统,倒把本该遗忘的恩怨重新整理强化了。

        我在这里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方的朋友都作了深入的交谈,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他们都应该多一点遗忘,让往事如烟,然后搁置情绪,用现代政治智慧设计出最理性的方略。

        和睦太好,很是碍事。

        历史有很多层次,有良知的历史学家要告诉人们的,是真正不该遗忘的那些内容。但在很多时候,历史也会被人利用,成为混淆主次、增添仇恨的工具,因此应该警惕。

        几个文明古国的现代步履艰难,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历史负担太重,玩弄历史的人太多。

        只有把该遗忘的遗忘了,历史。才会从细密的皱纹里摆脱出来,回复自己刚健的轮廓。

        可惜直至今天,很多历史只喜欢做皱纹里的文章。为了加深对这一个间题的思考,决定明天去参又卿咸西的大。屠杀纪念馆。那里,供奉着全人类共同确认的一些原则。因此可以让我们体验,历史的哪些部位才不该遗忘。

        一九九九午十月三十日,以色列加沙地区,夜宿那路撒冷R任~访sance旅馆

余秋雨 的经典文章

       余秋雨的散文如下:

       在沙漠中也会有路的,但这儿没有。远远看去,有几行歪歪扭扭的脚印。顺着脚印走罢,但不行,被人踩过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难走。只能用自己的脚,去走一条新路。回头一看,为自己长长的脚印高兴。不知这行脚印,能保存多久?

       挡眼是几座巨大的沙山。只能翻过它们,别无他途。上沙山实在是一项无比辛劳的苦役。刚刚踩实一脚, 然后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也越加厉害。才踩几脚,已经气喘,浑身恼怒。我在浙东山区长大,在幼童时已能欢快地翻越大山。

       累了,一使蛮劲,还能飞K奔峰巅。这儿可万万使不得蛮劲。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碰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越发疯,就越温柔,温柔得可恨之极。无奈,只能暂息雷霆之怒,把脚底放轻,与它厮磨。

       要腾腾腾地快步登山,那就不要到这儿来。然后有的是栈道,有的是石阶,千万人走过了的,还会有千万人走。只是,那儿不给你留下脚印,属于你自己的脚印。来钌,那就认了罢,为在沙漠行走者的公规,为这些美丽的脚印。

       心气平和了,慢慢地爬。沙山的顶越看越高,爬多少它就高多少,简直像儿时追月。已经担心今晚的栖宿。狠一狠心,不宿也罢,爬!再不理会那高远的目标了,何必自己惊吓自己。它总在的,不看也在。还是转过头来看看自己已经走过的路罢。我竟然走了那么长,爬了那么高。然后脚印已像一条长不可及的绸带,平静而飘逸地划下了一条波动的。

       特别喜欢余秋雨的《沙原隐泉》里面这么1段

       茫茫沙漠,滔滔流水,于世无奇。惟有大漠中如此一湾,风沙中如此一静,荒

       凉中如此一景,高坡后如此一跌,才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让人神醉情驰。

       以此推衍、人生、世界、历史,莫不如此。给浮嚣以宁静,给躁急以清冽,给高蹈

       以平实,给粗犷以明丽。惟其这样,人生才见灵动,世界才显精致,历史才有风韵。

       然而,人们日常见惯了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单向夸张。连自然之神也粗粗糙糙,懒

       得细加调配,让人世间大受其累。

       因此,老尼的孤守不无道理。当她在陋室里听够了一整夜惊心动魄的风沙呼啸,

       明晨,即可借明静的水色把耳根洗净。当她看够了泉水的湛绿,抬头,即可望望粲

       然的沙壁。

       ——山,名为鸣沙山;泉,名为月牙泉。皆在敦煌县境内

       他的书,我个人觉得《文化苦旅》,《行者无疆》写得很赞~

       好了,今天关于“余秋雨的唯美散文”的话题就到这里了。希望大家通过我的介绍对“余秋雨的唯美散文”有更全面、深入的认识,并且能够在今后的学习中更好地运用所学知识。